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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梓森 | 興趣成就的“中國光纖之父”

摘要:興趣成就的“中國光纖之父”

趙梓森在辦公室

  趙梓森院士至今清晰地記得,10多歲時帶著弟弟花了幾天時間制作礦石收音機,最后爬上高高的屋頂,卻沒有接收到信號時的失落。

  彼時的他無法想象,半個世紀后,自己憑借創(chuàng)新讓千家萬戶用手機就可以實現(xiàn)千萬里的通話,成為中國的“光纖之父”。

  回首當年他感慨,正是中學時代重視培養(yǎng)動手能力,為后來廁所旁的簡易實驗室里,制作出中國第一根實用型光纖“埋下了重要的伏筆”。

  年少時制作礦石收音機、航模飛機、小馬達的經(jīng)歷,盡管常有失敗,但在玩的過程中發(fā)現(xiàn)了興趣,培養(yǎng)了創(chuàng)造能力。而為了興趣的他,放棄名牌大學兩度高考,只因為“學不適合我的專業(yè),將來工作了也不會做出成績”。

  趙梓森多次鼓勵今天的學生在初中之前應該多玩,在玩的過程中發(fā)現(xiàn)興趣,培養(yǎng)創(chuàng)造能力。但他直言,所說的玩“不是沉迷電子游戲”。

  面對青年學子的成長之惑,這位耄耋老人殷殷寄語:“興趣是最好的老師,指引人生的方向。”

  偏科少年 動手能力強為科研創(chuàng)新埋下伏筆

  1932年2月,趙梓森出生在上海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。父親是百貨公司的售貨員,母親靠做縫紉活兒、銷售小商品貼補家用。

  母親曾被賣給一個醫(yī)生家里當丫鬟,感受到了知識的重要性。也因此,趙梓森的父母雖沒讀過書,但在多艱的歲月中,供養(yǎng)8個孩子都上了大學。

  趙梓森出生時早產(chǎn)。童年的他個子很小,稍有風吹雨淋就會生病。兩次傷寒,差點奪去他的生命。

  少年趙梓森早早就意識到,人活在世上,一定要有一副好身板兒。在學校里,他愛上了美術、雕刻、集郵,喜歡做模型飛機、打乒乓球……更多的時間,他泡在足球場上,身體也越來越結實。

  有一次,趙梓森和幾個同學一起去看上海虹口公園的一場專業(yè)足球賽,中場休息時,他們自己跑到場中踢球。看到三四個同學都搶不到趙梓森的球,專業(yè)運動員看著有意思專門跑過來搶,結果趙梓森每次挑球從運動員的腰間溜過,引得全場的掌聲。

  兒時,兄妹八人,家庭負擔重,買不起玩具,趙梓森就想方設法自己制作。他帶著弟弟嘗試組裝礦石收音機,買不起半導體,就把礦石敲碎后用火加溫使銅氧化,自制檢波氧化銅,然后釘上彈簧指針,裝上耳機。

  然而,當他們興高采烈地爬到屋頂去檢測時,卻沒有收到任何信號——原來,能檢波的是氧化亞銅半導體。

  看似“小打小鬧”的發(fā)明創(chuàng)造,讓趙梓森的數(shù)理化成績變得非常優(yōu)秀,“制取氫氣,就涉及化學問題;做模型飛機,不懂幾何就不行;做小馬達,更離不開物理?!?

  初中化學老師龔叔云的激勵同樣影響了這位中國光纖之父。因為欣賞他勤動手、愛鉆研的好品質,龔老師曾專門寫信鼓勵已經(jīng)讀高中的趙梓森。信中那句“你以后一定會成為科學家”的話語,無數(shù)次縈繞在追夢少年的心頭。

  他也展示出了一個典型的偏科少年讓人憂心的一面。

  需要背誦的英語、歷史、地理等文史類學科,他常常距離及格線都很遠,數(shù)理化班級排名前幾位,但一綜合,就跌到了倒數(shù)。中考時,趙梓森勉強考上上海一所很差的高中。

  母親的警告振聾發(fā)聵:“即使不喜歡你也要學,起碼要及格,否則你就考不上大學,沒有實現(xiàn)夢想的基礎?!?

  兩次高考 “好專業(yè)比名牌大學更重要”

  趙梓森的高考經(jīng)歷,既波折又勵志。

  1949年解放,高中畢業(yè)的趙梓森要考大學了。

  中學時成績并不突出,他不敢報考學費便宜但難度較高的公立大學理工科。而且解放前,3個姐姐都上了學費昂貴的私立大學,這個懂事的男孩為減輕家庭負擔壓力,最終報考了浙江大學農(nóng)學院。

  進入學校后,他發(fā)現(xiàn)二年級全是細胞學、生物學等需要大量記憶的課程??嗫鄨猿至艘荒辏?A href="http://m.huaquanjd.cn/site/CN/Search.aspx?page=1&keywords=%e8%b5%b5%e6%a2%93%e6%a3%ae&column_id=ALL&station=%E5%85%A8%E9%83%A8" target="_blank">趙梓森得出一個結論,“自己根本不是念農(nóng)學院的料”。

  他下定決心,重新高考。

  讓趙梓森至今感念的是,盡管家中經(jīng)濟拮據(jù),開明的母親還是支持了他。

  第二年,趙梓森考上了復旦大學,“報的是物理系,結果因為成績沒達到,被錄到中文系”。

  這一次,趙梓森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,放棄復旦,輾轉來到私立的上海大同大學電機系學習。

  1952年,全國高校院系調整,大同大學并入上海交通大學。趙梓森如愿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電子通信學科,“由于專業(yè)都是自己喜愛的,所以門門課程都是優(yōu)秀”。

  “好專業(yè)比名牌大學更重要?!倍嗄旰?,面對青少年高考專業(yè)如何選擇的提問,趙梓森用自己的成長歷程現(xiàn)身說法,“要了解自己,找到適合自己的專業(yè),將來一定有前途,興趣是最好的老師?!?

  大學畢業(yè)后,趙梓森被分配到武漢電信學校(武漢市郵電科學研究院的前身)做了一名中專教師。走上講臺初為人師的趙梓森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大學并沒有讀好?!爱敃r課程改制,大學只讀3年,許多重要課程被壓縮,教書后發(fā)現(xiàn)學生所用的蘇聯(lián)教材我自己都不懂?!?

  課余時間,趙梓森就在家里自學,從大一的課程開始,重學微積分、概率論、外語,一直把研究生課程都學完了。

  為了看懂外國雜志、與外國人討論交流,趙梓森每天增加記憶20個單詞,把前一天背過的單詞再背一遍,上午下午各背一次,3個月下來背完了一本簡明英語字典。幾年后,趙梓森對自己充滿自信。

  領導見他喜歡科研,又把學校3個實驗室交給他負責。整天泡在實驗室里的他如魚得水,樂此不疲。

  指導學生做實驗之余,他就做自己感興趣的實驗,常常思考這個實驗為什么會這樣?如果用別的方法能不能做?“這樣我的知識水平很快就提高了”。

  趙梓森的同學中流傳著一個“4年和40年”的故事。

  在一次上海交大的同班同學聚會上,有位學習成績一直排在他前面的同學驚訝于趙梓森院士的成就,畢竟大學里通信知識教得少,趙梓森又沒上過研究生,畢業(yè)后分配也只是到一所中專任教。

  “你學4年大學有什么用啊?我是40年天天都在學?!?A href="http://m.huaquanjd.cn/site/CN/Search.aspx?page=1&keywords=%e8%b5%b5%e6%a2%93%e6%a3%ae&column_id=ALL&station=%E5%85%A8%E9%83%A8" target="_blank">趙梓森就此解密,一個能夠有所成就的人,并不是只靠大學的4年來學習,而是在工作后堅持不斷地學習?!爸灰阌斜臼拢袊诮ㄔO階段,不怕英雄無用武之地”。

  趙梓森至今清晰地記得,當時一起到學校的年輕教師,很多覺得在中專教書很容易,平時都在打牌下象棋,但自己每天晚上在家里一學就是幾個小時。

  是什么力量促使自己40年如一日堅持學習鉆研?趙梓森的回答只有兩個字,“興趣”。

  敢于創(chuàng)新 年輕人理論與實踐不可偏廢

  中學時代鍛煉了動手能力,畢業(yè)后堅持學習打下了扎實的理論基礎,猶如齊飛的“兩翼”,很快就助推趙梓森迎來了人生的高光時刻。

  1969年,國家郵電部將立項研究多年而長期鮮有突破的“大氣激光通信項目”轉給武漢郵電學校。

  項目緊急,而實驗所需的重要設備平行光管要一年以后才能到貨。趙梓森從小練就的“土法”大顯身手,他采用太陽光做平行光源來代替平行光管進行校正,僅用兩天就有所突破。

  一年多工夫,項目組里光大氣傳輸通信距離從8米飛躍到10公里。當大家欣喜萬分時,趙梓森卻很淡定,大氣傳播光通信技術受天氣影響大,一旦碰上雨、雪、霧等天氣,就無法完成通信,“總不能下雨下雪,老百姓不打電話吧”。他意識到,搞大氣傳輸光通信就是走死胡同,必須尋求新的方法。

  1972年年底,趙梓森從一本外國雜志上看到美國正在研究“光纖通信”——利用玻璃絲進行通信。他在湖北省圖書館翻閱大量資料后,了解到美英等發(fā)達國家已經(jīng)在研制光纖通信技術并取得了初步的成功,他敏銳地意識到,用玻璃絲搞通信,可能會引起一場通信技術的革命。

  今天,人們習以為常的光纖,在當時很多專家看來都是“天方夜譚”。認準的事自己干,在單位廁所旁的清洗室里,他們搭建了一個簡易實驗室。利用一臺破舊機床、幾個電爐、幾只燒瓶,開始研制工作。

  功夫不負有心人。歷經(jīng)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和挫折后,1976年3月,趙梓森團隊拉出一根7米的玻璃細絲,這是中國第一根石英光纖。

  1979年,中國第一根具有實用價值的低損耗光纖面世。3年后,中國老百姓真正開始用光纖打電話。

  2018年,武漢郵科院研發(fā)的光纖,一根可實現(xiàn)67.5億對人同時通話。中國成為繼美國、日本之后的世界第三大光通信技術強國,市場份額占到全世界一半以上。

  在和青少年交流時,趙梓森常鼓勵大家勇于創(chuàng)新,爭做創(chuàng)新型人才。

  趙梓森認為,在創(chuàng)新性的研究中,理論和實踐的能力都很重要?!拔也⒉恢皇菙?shù)理化好,也不是只喜歡動手,是兩者結合得很緊?!?

  如何培養(yǎng)創(chuàng)新的能力?趙梓森建議,今天的青少年雖然被天天上課給“框”住了,但可以帶著求知、尋找問題的方式進行學習。甚至懷疑,為什么會是這樣?可不可能是那樣?老師講的是否有道理?用這種方式學習,相信能培養(yǎng)出創(chuàng)新的能力。

  “初中之前小孩子不玩,創(chuàng)造能力就沒了?!?A href="http://m.huaquanjd.cn/site/CN/Search.aspx?page=1&keywords=%e8%b5%b5%e6%a2%93%e6%a3%ae&column_id=ALL&station=%E5%85%A8%E9%83%A8" target="_blank">趙梓森鼓勵時下的初中生要多玩,不是普通地玩游戲,就像自己當年做航模和收音機,是在玩的過程中,不斷地去創(chuàng)造和創(chuàng)新,不斷碰到問題,不斷去解決問題,不斷去創(chuàng)新。

  趙梓森也注意到,今天青少年所處的時代環(huán)境不一樣了,經(jīng)濟條件越來越好,家長都愿意把最好的東西給孩子;但是另一面,給孩子的多是成品,不需要再去做礦石收音機,也不需要再去做模型,“鍛煉、磨練的機會少了”。

  自己最初搗鼓光纖時,也曾被人譏諷“異想天開”,這讓趙梓森篤定,“發(fā)燒友”式的實踐適合搞創(chuàng)新,就在于不人云亦云,敢于提出個人看法,有時還需要奇思異想。“一旦迷戀,廢寢忘食”。

  資料來源:中國青年報·中青在線記者雷宇 通訊員 王雅蘭 胡林

內容來自:中國青年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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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標題:趙梓森 | 興趣成就的“中國光纖之父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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